2025年7月的一个清晨,湖北安陆市木梓乡的农民老张站在田埂上发愁。
他脚下本该长着水稻的2000亩耕地,如今铺满了光伏板。
两年前当地部门刚砸了800多万把这里改造成高标准农田,转眼就成了发电站。
他每年只能拿到500块钱一亩的租金,连种粮收入的三分之一都不到。
更烦人的是这些板子夜里嗡嗡响,吵得人睡不着觉。
但最让老张想不通的是,今年初这些板子突然被拆光了。
就像从来没出现过。
同时间在山西吕梁,新能源公司的项目经理小王盯着发改委刚发的废止名单直挠头。
上个月他们被砍掉的风电项目,前期投入已经砸进去3000多万。
现在整个山西被废止的项目占到全省总量的35.6%,光五月份单月就有4个风电、10个光伏项目突然死亡。
废掉的批文在办公桌上堆成小山,同事们都传说新能源要完蛋了。
翻开社交媒体,新能源凉凉了的热搜后面跟着6.2万条讨论。
有网友晒出青海荒废的光伏板,灰蒙蒙的像片墓碑群。
还有人嘲讽说全国到处是新能源垃圾场,现在终于要被清退了。
但国家电网7月公布的数据打了所有人的脸。
到2025年4月,全国风电光伏装机总量居然突破了15亿千瓦。
清洁能源发电占比,首次压过了烧煤的火电。
明明大批项目被砍,发电量却不降反升。
这种魔幻现实背后藏着行业二十多年的起伏。
1997年《京都议定书》签定时,中国的新能源还只是实验室里的概念。
但无锡企业家施正荣嗅到了机会。
2001年他创立的尚德电力,四年后就把这位技术出身的老闆推上中国首富宝座。
那23亿美元身价背后,是无数人挤破头冲进新能源赛道的缩影。
李河君更是个传奇。
靠水电站起家的他,2015年登顶首富时,汉能集团已经是全球最大的民营水电企业。
在青海海拔三千米的戈壁滩上,在天津海风呼啸的盐碱地里,百米高的白色风机成片旋转。
从新疆沙漠到东部农村的房顶,光伏板像蓝黑色潮水般蔓延。
可风口上的猪太多终究要出事。
陕西咸阳的大唐长武光伏项目被列入2025年重点工程,宣传牌立得比人还高。
结果开工仪式搞了三回,工地荒草长了半人深。
四月份咸阳市发改委直接贴出废止公告,150兆瓦的项目最终只活在新闻稿里。
像这样圈了地不建设的项目全国到处都是。
某些企业抢到指标只为囤积待涨,根本没打算真干。
还有些项目报批时说是利用荒地,转头就占了耕地。
就像老张家被强占的2000亩良田。
更大的麻烦在技术层面。
风力发电机转得起劲,光伏板晒得发烫,发出来的电却无处安放。
山西吕梁山区的新能源电时常白白浪费,就因为电网消化不了。
当地储能配套跟不上,电源调节能力不足。
全省砍掉的项目里,三成多栽在这个坑里。
但行业的另一面正热火朝天。
新疆哈密的三塘湖基地,400多架风机在戈壁滩上排成银色森林。
75%的工程进度条天天在刷新。
当地新建的8座20千伏汇集站,把风、光、储能拧成一股绳。
整个新疆有五个超千万级的新能源项目在推进。
现在当地每十度电里,有六度来自风机和光伏板。
隔壁甘肃的酒泉风电基地,去年报废了12台早期安装的旧机组。
转头就立起更大功率的新风机,发电效率翻了两倍多。
青海废弃的光伏板拆解现场,工人们把硅片回收做成新款双面发电板。
国家能源局2025年的内部文件说得直白:
废止名单越长,新上项目的质量越高。
大唐集团刚刚拿到批文的宁夏光伏项目,配套储能就砸了16个亿。
三峡集团在内蒙古的风电场,每台风机都装了智能调节系统。
行业里流传着句黑色幽默:
前十年靠关系搞指标的都死了,现在活下来的都是真会干活的。
湖北被拆掉光伏板的农田里,老张今年重新插上了秧苗。
但三十公里外的新光伏电站正拔地而起。
这次电站经理先来找他商量:能不能在支架下面继续种庄稼?
老张蹲在地头盘算,这次板上发电,板下种粮,倒是个双赢的法子。
山西小王公司的风电项目被毙三个月后。
他们中标的新项目带着全套储能方案通过了审批。
设计图上特意标出避开基本农田的红线。
批文下来那天,小王把35.6%的废止率报告塞进了碎纸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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