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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铁砧上的新印记

李大嘴的铁匠铺里，那口用了十年的老铁砧仍蹲在角落，砧面的凹痕深如沟壑，最新的一道是昨夜锻打玄铁护心镜时砸出来的。新砌的风箱呼呼作响，将炉膛里的火苗吹得像条金蛇，舔着块通红的铁块 —— 这是从漠北寻来的玄铁，比当年给郭芙蓉锻剑的材料硬三成。

“展堂你看，这铁淬了西凉河的水，能比你那短刃多挨三下‘排山倒海’。” 李大嘴抡着新铸的八棱锤，锤头的火星溅在老铁砧上，与十年前锻打 “同福菜刀” 时的印记叠在一起。墙角堆着捆新炭，炭灰里混着些旧铁屑，那是当年白展堂的短刃卷刃后，磨下来的碎屑，被李大嘴小心收了十年。

旧剑鞘里的新锋芒

郭芙蓉的剑挂在客栈的兵器架上，鲨鱼皮剑鞘还是十年前吕秀才送的，边角已磨出毛边，可拔剑时 “噌” 的一声脆响，比当年更清亮 —— 剑刃新淬了天山雪莲汁，是上个月莫小贝派弟子送来的。她舞剑时，剑光在天井里织出银网，新磨的刃口切开飘落的桂花，花瓣顺着剑纹滑下，像极了十年前剑上沾着的黑风寨山贼的血。

“秀才，你看这剑脊上的新刻痕，比当年你刻的‘芙’字深多了。” 郭芙蓉收剑入鞘时，剑穗的红绸扫过吕轻侯的新账册，账册上记着：“十年铸剑，耗玄铁三斤，雪莲汁半斤，情谊无价。” 案头的砚台里，墨汁正顺着笔尖往下滴，在 “装备志” 三个字旁晕开，像极了十年前剑上的血珠落在盟约上的模样。

新护腕里的旧棉絮

白展堂的护腕换了新的玄铁壳，里面却垫着十年前佟湘玉缝的旧棉絮，棉絮里还藏着片干花 —— 是当年祝无双送的海棠，被他小心压在腕间十年。他演示 “葵花点穴手” 时，护腕撞击桌面的闷响里，混着棉絮摩擦的轻响，像极了十年前躲钱夫人的追兵时，护腕里的铜钱碰撞声。

“掌柜的，你这棉絮比新填的蚕丝暖和。” 白展堂褪下护腕时，玄铁壳上的新刻痕映着阳光，那是李大嘴昨夜新凿的防滑纹，纹路里还嵌着点旧棉絮的线头。佟湘玉正用新丝线缝补旧棉絮，针脚在玄铁壳的阴影里游走，与十年前给白展堂补衣服时的针法一模一样。

月光下的新盟约

中秋的月亮爬过槐树梢时，众人把新铸的装备搬到院子里。石桌上摆着两卷图谱，新画的 “同福装备全图” 用了上好的宣纸，旧卷的 “十年铸器录” 已泛黄，边角沾着些铁屑和药汁。佟湘玉展开新图谱时，银镯子碰响了桌上的新酒坛：“当年说好的，十年后要给大伙儿的家伙什立个谱，现在该给这装备志盖个章了。”

李大嘴端来新淬的 “壮胆酒”，酒碗里泡着片新锻的铁环：“喝了这酒，咱们的装备能陪咱们再闯十年江湖！” 吕轻侯掏出支狼毫笔，蘸着新磨的朱砂，在旧图谱的空白处添了行字：“剑淬雪莲，刃裹棉絮，十年同铸，江湖共赴。”

白展堂突然将短刃拍在石桌上，玄铁护心镜与老铁砧的余温在月光里相融。郭芙蓉的剑尖挑起新图谱，夜风掀起纸角，与旧图谱的边缘轻轻相碰，像在说：“你看，十年铸器，铸的哪里是铁，是咱们这伙人的念想。”

铁匠铺的门 “吱呀” 开了，一个背着工具箱的少年站在门口，手里举着块旧铁牌，“同福铸器” 四个字被摩挲得发亮：“我师父说，十年前有群侠客在这里约好，装备会老，情谊不老，这铸器的活儿，得一代代传下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