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现在的美国，让我觉得陌生。”

说这话的，是杰茜卡·约瑟，阿拉巴马州伯明翰一个四个孩子的妈妈。她所在的这个州，去年选举时，特朗普的得票率差不多是百分之六十五，是名副其实的“铁票仓”。可就在10月18号那天，连这里都聚集了1500多人上街。杰茜卡的声音，混在全美国超过2700个城镇的嘈杂声浪里，不算响亮，却足够刺耳。

那天，整个美国像是被点燃了。组织者后来统计，足足700万人涌上了街头，从纽约时报广场到圣迭戈的海岸线，密密麻麻全是人。这规模，让它成了美国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单日群众活动之一。远在德国、意大利、英国的18个国家，也同步搞起了示威，主题倒是很统一：“反对国王”。

国王？谁是国王？10月17号，特朗普还在福克斯新闻上说：“他们把我比作国王，可我不是。”话音刚落，第二天他就用一条AI制作的视频给了所有人答案。视频里，他戴着金色王冠，开着印有“特朗普国王”字样的战斗机，往抗议人群头顶扔下……大便。这种赤裸裸的羞辱，让很多人彻底看清了，这已经不是政策分歧那么简单。

这背后，是联邦政府已经停摆了整整18天，后来更是拖到了22天。这不仅仅是新闻上的一行字，而是无数家庭的灭顶之灾。公职人员领不到薪水，而美国人普遍没多少存款，一半人甚至没有自己的房子。房租、账单、还有那压在4200万人身上的学生贷款，一下子都成了要命的催债符。

曼哈顿的戴维·卡波尼亚对着记者说，“农民的农产品卖不出去，快破产了，物价一个劲涨，一切都太糟糕了！”他说的农民，就像艾奥瓦州的莫里·希尔，仓库里堆满了卖不出去的优质大豆，账单却不会等他。特朗普加征的关税，本意是砸向别人，结果拳拳都打在了自己人身上。威斯康星大学的学者保罗·米切尔分析说，关税让农民买生产资料更贵，卖产品更便宜，再这么下去，农场破产只是时间问题。

不满的情绪早已在积压。奥巴马时期的医保法案被废，让底层民众看病的希望变得更加渺茫。一个GDP人均超过8万美元的国家，人均寿命却只有77岁，在发达国家里垫底，这本身就够讽刺的了。暴力驱逐非法移民的政策也捅了马蜂窝，超过1000万早已融入社区的移民家庭，被置于随时可能被撕裂的恐惧中。

共和党内部不是没人觉得不对劲，但众议院议长迈克·约翰逊还是嘴硬，把抗议称为“仇恨美国的集会”。华盛顿的抗议者布莱恩·雷曼说：“这一周来，他们不停地叫我们‘恐怖分子’，真的太让人恶心了。”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，民主党的高层，像参议员桑德斯、领袖查克·舒默，都亲自走进了抗议的人群里。

真正让许多人感到不寒而栗的，是那种对权力的毫不掩饰的欲望。抗议现场，“宪法不是可有可无”、“没有法治就没有和平”的标语随处可见。人们担忧的是，通过收紧移民政策、削减联邦预算，权力正在不受控制地向行政分支集中。副总统万斯发的那个特朗普登基、佩洛西下跪臣服的AI视频，更是将这种担忧具象化了，政治彻底成了一场闹剧。

面对滔天声势，特朗普后来罕见地松了口，轻描淡写地说“可能在一些政策上没考虑到民众的难处”，但没人买账。他似乎没搞清楚，他那套在国内煽动对立、巩固票仓的玩法，放到国际关系上，别人是不会惯着他的。美国民众只能等下一次选举，而中国，在他每次试探和挑衅时，都能给予即时回应。

就在抗议爆发前不久，10月10号，美股刚刚经历了一个“黑色星期五”，纳斯达克指数暴跌3.56%，七大科技巨头一夜之间蒸发了约7700亿美元。分析认为，这跟中美经贸关系的持续紧张脱不了干系。特朗普还想继续加码，对华断供飞机零部件，限制软件出口，但这只会让已经千疮百孔的国内经济雪上加霜。

700万人的呐喊，对外释放的信号再清晰不过了——一个内部已经乱成一锅粥的国家，根本没有精力再去对外施压。特朗普还没意识到，别说当“国王”了，他能不能保住自己的位子，都得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。

一个想当国王的人，究竟是被权力本身迷惑，还是被簇拥者的欢呼声蒙蔽了双眼？